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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耶玳,苗语,我们的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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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商标之争(第4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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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老东西,这是违禁品。"黑衣人把项圈塞进自己口袋,"现在不准戴这么多银饰上街,影响市容。"

龙安心的拳头攥得白。他认得那项圈上的纹样——是苗族迁徙史诗中记载的"十二道太阳纹",整个雷公山地区会打造这种老工艺的银匠不过三人。

当黑衣人走到他面前时,龙安心主动递出身份证。

"龙安心?"那人眼睛一亮,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。很快,另外两人围了过来。

"跟我们走一趟吧,赵总有请。"

龙安心注意到他们腰间别着的不是警械,而是苗家传统的柴刀——刀柄上缠着红布,那是猎人标记猎物的方式。

"我要是不去呢?"

"那就可惜了。"为的黑衣人咧嘴一笑,露出镶金的门牙,"听说你们村小学的屋顶该修了?"

龙安心瞳孔骤缩。这个细节只有合作社内部知道,上周他们刚开会讨论过用下一季利润修缮校舍。

雨越下越大,在车顶敲打出密集的鼓点。龙安心突然抓起行李架上的消防锤,狠狠砸向车窗。

"跑啊!"他用苗语对全车人喊道,"这些人不是政府派来的!"

玻璃爆裂的声响中,龙安心纵身跃出车窗。碎玻璃划破了他的胳膊,血立刻被雨水冲淡。他落地时一个翻滚,爬起来就往路边的林子里冲。

身后传来怒骂和脚步声。龙安心熟悉这种山地地形,他故意踩着裸露的树根跑——那些被雨水冲刷得亮的根系像天然的指路牌,引领他往陡坡处去。

追兵显然不熟悉地形,很快就被甩开。龙安心躲进一个废弃的炭窑,这是小时候他跟阿公采药时常歇脚的地方。窑壁上还留着去年用木炭画的驱邪符号,在黑暗中泛着微光。

他掏出手机,信号只剩一格。拨通吴晓梅的电话后,他压低声音:"我被堵在青杠坡的旧炭窑,找阿公"

电话突然断了。龙安心低头一看,手机屏幕显示电量耗尽。

黑暗中的炭窑弥漫着陈年的烟火气。龙安心摸到窑壁上一道道划痕——那是历代烧炭人记录日期的刻痕。他的指尖突然触到几个特殊的符号:一只简笔画的鸟,旁边是三道波浪线。

"务婆的标记"龙安心心头一震。这是苗族歌师用来标注避难所的暗号,鸟代表安全,波浪线表示附近有水源。

他顺着窑壁摸索,果然在角落现一块松动的石板。掀开后,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。龙安心深吸一口气,钻了进去。

洞内是条人工开凿的甬道,墙壁上嵌着光的萤石——这是古代苗民为躲避战乱修建的密道。龙安心弓着身子前行,膝盖不时蹭到冰冷的石壁。通道越来越窄,最后他只能匍匐前进。

前方突然传来流水声。龙安心爬出洞口时,现自己站在一处悬崖边,脚下是奔腾的溪流。月光下,溪水泛着银白的光,像条蜿蜒的龙。

对岸隐约可见村寨的灯火。龙安心解下皮带绑在岸边的老松树上,这是猎人常用的渡河方法——用树木的弹性把人甩到对岸。他小时候跟阿公学过,但从没在这么宽的河面试过。

"蝴蝶妈妈保佑"他默念着,后退几步助跑,猛地跃起。

皮带绷紧到极限的瞬间,龙安心松开手。他像支箭般射向对岸,却在半途开始下坠。冰冷的溪水瞬间没过头顶,激流裹挟着他撞向礁石。

千钧一之际,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腕。龙安心被一股力量拽出水面,拖上河滩。他剧烈咳嗽着,睁开眼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。

"阿公!"龙安心挣扎着坐起来。老人穿着传统的蓑衣,手里拿着根竹竿——竿头缠着苗家特制的藤索,此刻正牢牢捆在龙安心手腕上。

"后生仔,城里人当久了,连飞猿渡都使不利索了。"阿公从腰间解下葫芦,灌了他一口辛辣的土酒,"你阿爹像你这么大时,能荡过两倍宽的河面。"

龙安心咳得眼泪直流,却感到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四肢。这是用五倍子和山胡椒泡的药酒,专治跌打损伤。

"他们为什么追你?"阿公收起藤索,上面的绳结是特殊的"鱼鳞扣",越挣扎绑得越紧。

龙安心把商标纠纷和路遇拦截的事说了。阿公沉默地听完,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里面是几块用芭蕉叶裹着的糯米饭。

"先吃。吴家姑娘带着鼓社的人在上游找你。"阿公眯眼望向对岸,"那些人不敢过河,我们苗家的地盘他们不熟。"

龙安心狼吞虎咽地吃着糯米饭,现里面包着腌鱼和折耳根——这是出远门才带的"行军粮"。他忽然注意到阿公腰间别着把老式火药枪,枪管上缠着褪色的红布。

"要动这个?"龙安心心头一紧。自从禁枪令后,寨子里仅存的几支老枪都藏在神龛底下,只有重大仪式才取出。

阿公摇摇头:"吓唬人的。现在不比从前"他忽然噤声,耳朵动了动,"有人来了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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